? 你的悄然離去,讓我始料未及,倍感生命的無奈和脆弱,恍惚中,你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。 和你真正相識,是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同學聚會上,那時我剛到城里。許是機緣巧合,我們倆坐在一起。相比侃侃而談的同學們,身材嬌小的你更像個局外人,偶爾端起水杯和同學示意。因為喝了酒,和你聊了很多,我絞盡腦汁,也很難將你和初一時那個熱情似火、活潑大方、一天到晚嘰嘰喳喳不停的小姑娘劃上等號。之后我們便有了交集,也慢慢熟知了你。 你是精干的。初中畢業后不久,你待業進了供銷社,一度支撐著服裝店,憑一個“巧”字,細心規劃,苦心經營,讓幾乎癱瘓的門市起死回生,成了遠近聞名的“服裝西施”;你開過餐廳,在這個人才濟濟的縣城,在這個炙手可熱的行業,你借一個“誠”字,過關斬將,脫穎而出,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;你做過園林,用一個“拚”字,振臂一呼,拉來一幫姐妹,有難同當,有福共享,摸爬滾打,同工同住,最終是闖出了一片天地。 柔弱的你似乎充滿了無窮的力量,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。你的努力讓許多為了生計而疲于奔波的男人汗顏。 你是善良的。兄妹八人,你排行老三。按照習俗,贍養父母的責任無論如何也不該由你一個人獨擔。你總是想著姐姐們的不易,總是念著弟妹們的難處,硬生生地扛起了家庭的重任。多年如一日,噓寒問暖,吃喝拉撒,把老母親伺候得舒舒服服。每當姐弟們要接母親去小住,讓你輕松一下,你總是說:“老太太最喜歡住我家,最喜歡喝我熬的小米粥?!币痪湫φ?,讓兄弟姐妹們釋然,讓母親安然。 時常,你會將剛做好的飯菜端給樓下賣菜而沒有吃早飯的大嫂們,寧愿自己餓著肚子;你會將整袋的玉米送給為你干活的工人們,因為他們家的雞沒了飼料;你更會用“沒時間”去搪塞賣雞蛋的大媽們找給你的零錢。 你是不幸的。上班不久,在父母的半包辦下,懵懵懂懂的你嫁給了親戚的熟人的兒子,一年后生一女兒,又一年后你們因性格不合而離異。為了孩子,或者也是因為怕了婚姻,你一個人帶著女兒,苦撐著這個家直到最后一刻。你又是幸運的。在你的教導和影響下,女兒乖巧懂事,小學、中學、大學一帆風順,上班后又嫁給了心儀的男孩,給你生了寶貝孫兒;在你的呵護下,孫兒聰明睿智,活潑可愛,健康成長,幾乎繼承了你身上的全部優點和美德;在你的悉心照料下,你的老母親安康長壽,只是她還不知你已離世的實情,大家只告訴她,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,有很重要的事要做…… 看著案頭翠綠的茉莉花枝葉子已落了大半,卷曲在根的四周,暗香消殘……也許這才是生命最好的歸宿。芳子,你一定很累很累,也該休息了。愿你在另一個世界幸福美滿,一切安好! 劉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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